快艇崛起的幕後,販售「希望」的售票員

Blake Griffin、DeAndre Jordan野獸般的爆炸力,搭配Chris Paul恰到好處的絕妙傳球,洛杉磯快艇替球隊打響「Lob City」的名號,讓這支過往被戲稱為「萬年爛隊」的落水狗,轉眼間成為聯盟最受歡迎的球隊之一,今年的主場門票價格甚至力壓在地的傳統強權湖人,五年內瞬間爆紅的主因,當然絕對是Chris Paul的到來,但職業運動可不單單只是球員們的單打獨鬥,你曾注意過站在售票口的那位仁兄嗎?



# 夢寐以求的燙手山芋?

出生費城郊區,畢業於賓夕凡尼亞州立大學新聞學學士,1981年一月,Carl Lahr來到聖地牙哥尋找他第一份職業運動的機會,他手寫的筆記吸引了快艇的注意,在Donald Sterling買下球隊後沒多久,他加入快艇球團,開啟了他「Depth of a Salesman」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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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81年,快艇主場的球館,在白天的時連一盞燈都沒有,而Lahr的工作正是把這些壟罩在黑暗之中的位子,用一張張的票推廣販賣出去。接近2000場的敗場、球場轉移、糟糕的老闆,Lahr這一賣就是35年。



「這是我夢寐以求的工作,就算是現在它仍是。」- Carl Lahr

當時,沒有人願意進場看球、球票也賣不出去,還有一堆人等著索取免費的公關票,大家都在笑他傻時,他仍堅守崗位。也許在整個北美職業運動當中,你很難找到票這麼難賣的職業球隊。

五月二十八日,這週是Lahr在職的35週年,經驗老道的他談起過往,略帶有些驕傲:「我沒有辦法看盡所有的事情,但我已經看過大部分的事情,甚至有些事,我可是經歷過兩次呢!」

「誰會想到35年後,他仍在這裡,當時又誰能想像,快艇會有現在如此的高人氣,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說起Lahr漫長的售票生涯,曾擔任快艇公關部門執行長的Dick Christman感嘆。

今年58歲的Lahr,待在聯盟中的經歷,可說是行政職缺中第三長的,緊緊跟在快艇著名的轉播員Ralph Lawler身後。然而,最讓人敬佩的不只是任期長短,而是在這艱困環境之下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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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球迷的職業球隊

作為一支沒有太多球迷關注的職業球隊,他們沒有良好的設備,Lahr只好學著從邊邊角角開始挖掘球隊的可能性,於是他做了一些巧思,就只為了多賣幾張門票。

當時,週六在San Diego Sports Arena會有以物易物的二手品交換市集,Lahr會把敞開辦公室的大門,讓好奇的群眾可以一探究竟這支聽過卻不曾看過的職業球隊,同時,好奇的民眾也能自己買來的絨毛娃娃,換取一次實際觀看快艇比賽的機會。

「我很努力地嘗試,期待每一次的機會,相信它總有一天會行得通,你必須去相信這些自己創造出來的可能性!」- Carl Lahr

在聖地牙哥的日子並沒有太長,這個城市無法滿足一支職業球隊的野心,於是球團決定不管聯盟以及輿論的阻擾,硬是將球隊遷移到了洛杉磯,1984年五月,快艇球團首次對外公佈遷移到洛杉磯的消息,儘管球隊的辦公室和諸多設施仍位處於聖地牙哥,但當時Lahr接到一個指令,要他開著載滿有快艇Logo配備的小客車,到洛杉磯球場的正前方擺攤,這一切只為了證明快艇說搬家是說玩真的!

這是球團的伎倆,Lahr這麼解釋:「這是一個計謀,萬一有任何記者想要看證據,我們可以直接打開後車廂,把這些東西秀給他們看。」

球隊用盡方法吸引媒體目光,也堅信當他們來到媒體曝光度更高的洛杉磯時,一切都會好轉的,過去的努力也將能開花結果。但當他們1984年來到了洛杉磯,情況沒有好轉,反而更加險峻,因為他們忽視了洛杉磯另外一支球隊:洛杉磯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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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杉磯的另外一支隊伍

洛杉磯有足夠的市場,也許大批熱愛職業運動的球迷,但誰說他們會喜歡快艇?

當時湖人正處於Showtime的巔峰時期,酷斃了!Showtime的球風既華麗又強大,他們還有一座不錯的Fabulous Forum球場,但反觀快艇卻連一個場館都找不到,更別提他們連季後賽都打不進去,誰會想要花錢買票看洛杉磯的第二支NBA球隊?
為了試圖在當地找到鐵粉,Lahr做出一個快艇維持至今的政策決定,他不賣快艇出戰湖人的門票,這場比賽的售票廣告絕不提到湖人任何一個字,廣告公司總會把快艇和湖人的對戰組合,用湖人的角度將這場戰役描繪的相當慘烈。

這是一場洛杉磯大哥欺負小弟的賽事,但Lahr拒絕這種廣告方式,反之他將重點重新擺放到快艇身上,他賣的是NBA籃球、NBA的體驗以及一份為黑馬球隊加油的希望,快艇大家族ClipNation的情感。

「我們非常細心,經過我們訓練的售票員,你不會從他口中聽到有關「Lakers」的任何事情,絕對不會!我們尊重他們,但我們不要把他們放在我們的比賽之中。」- Carl Lahr

就好比萬人響應,無人到場的鄉民活動,少少的人到場參加之後,就忽然解散取消了?這種招式是真的每次都能達成效果嗎?Carl Lahr才不管這些,他就是繼續用他的做法賣票,就算大家不吃他這一套,他還是照樣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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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快艇人,終生快艇人

球場辦公室吱吱作響的老鼠被徹底殲滅了,而球場凹凸不平的場地,Lahr直接找來重機械徹底剷平這些零碎的問題,甚至他還雇用了一支他自己都不曉得在幹什麼的啦啦隊,以前在聖地牙哥的時候,他曾經在比賽進行期間離開球場。他的所作所為都只為了一件事情,賣門票!他一直都在賣門票!

以前賣票之餘,可能還得到球場的廁所去清理汙水,現在他終於不用煩惱這些瑣碎的事情了。他們的場地、配備獲得改善,Chris Paul來了,替快艇聲援的招牌越舉越多,連續235場一票難求的主場門票,讓他有了新的工作,每次開賽前,總是必須忙著將球隊T-shirts,一件件掛在椅背上,光是要套滿整個球場的座位,就得花上不少時間。

35年前,Lahr在聖地牙哥開始了他的售票員生涯,當時他連一張桌子也沒有,只有一個放隨身物品的小盒子,在閒餘的時間他兼差當保全,那時他還開著一台1976年產的經典綠色老爺車(Gran Torino),現在,他身處一棟富翁老闆所擁有的辦公大樓,從15層樓高的專屬於他的辦公室窗外,可以瞭看整個城鎮,辦公室外頭還有超過100名同事,愉悅又興奮地從事籃球的產品販賣。

Lahr:「我覺得自己非常幸運,有一個有骨氣意志堅強的老闆、一位拿過總冠軍的教練、才華洋溢的球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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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幸福來敲門之前,快艇有一個糟糕的老闆Donald Sterling、瘋狂不理智的教練、令人失望的選秀球員Benoit Benjamin以及Michael Olowokandi,這支撐Lahr的動力就只能是信念了!

「絕對不能失去自己堅持的信念,而我從沒喪失這股信念,我總是這麼說,一日快艇人,終生快艇人。」



# 爛老闆底下的生存之道

當Sterling被踢出球場,沒有了經營權,Lehr所期待的事情真的成真了,快艇成功打造一支非常優秀的行政團隊,但你是否會好奇,Lahr究竟怎麼在知名慣老闆Sterling底下,倖存這麼久的時間?

在替Sterling工作的日子中,Lahr從沒有真正的和Sterling打過交道,他們只有在球場上見過彼此,而在他與老闆之間的是總裁的Andy Roeser。

談到Sterling,Lahr這麼說:「總有人會問我,你怎麼能替這種傢伙做事,但其實大部分在我們辦公室工作的員工,根本不認識他,甚至不曾跟他打過交道。」

這是對Sterling政權的一種冷嘲熱諷,Sterling仍擁有球隊經營權時,球團仍持續募集真正有心要替這支球隊完成翻身大改造的夥伴,不管老闆是怎麼樣的人,與他們試著達成的目標一點關係也沒有。這是Andy Roeser給予球團員工的保護傘,儘管老闆Sterling有許多的毛病,但團隊還是必須在自己能力所及,讓這支球隊變得更好。

「當我們爛透了,不曾贏過任何一座冠軍,也沒有任何人想和我們談談商業合作,Carl總是一直在他的位置上,保持正面樂觀的態度,堅信我們能建立很棒的團隊,他總是相信我們可以做到這些,而且他也一直在以這個目標努力著!」Michael Arya曾經在Lehr手下工作五個賽季,現在已經是名成功的售票顧問,當他談起那段時光,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Lehr的樂觀態度。
# 賣的不只是門票,還有希望

如果要找個人來寫Lahr傳奇的職業生涯,那這篇傳記的核心肯定會貼緊,在快艇糟透的黑暗時代,他是如何使盡全力去挖掘去推銷那微乎其微的「希望」。

最近,有一份對於NBA球團的研究報告發現,Lahr的永恆的樂觀性格,竟然可以顯著的在員工任職期間的某些數據上被發現。而他這份樂觀的個性與信念,更是整個團隊在黑暗時期努力奮鬥的希望火苗。

20年的資深老員工,同時也是現任推銷經理的Leslie Murata也提及Lahr的個性,對於快艇是多麼的重要:「在我們身處無盡深淵的難堪日子中,那時我們根本無法想像球隊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但Carl的正面態度是幫助我們渡過那段日子,很重要的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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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當Sterling因為種族歧視言論被永久禁賽時,Doc Rivers發給所有快艇員工那封態度強硬的信嗎?這其實並不意外,因為第一封內部訊息其實是由Lahr發給所有球團內部的人。

「我沒有講像Doc那樣強硬的話,但我告訴他們,我們正經歷一場糟透的雷陣雨,我不知道我們得在這團愁雲慘霧中多久,我也不曉得這場風雨會有多麼壯烈,但我知道一件事情,當我們渡過這段日子,到達風和日麗的另外一頭,太陽肯定會閃耀在天際,而我們也會來到一個更美好的地方。」

「我是一隻老虎,不是驢子。」就如同辦公桌上的裝飾品,在怎麼艱難的環境,Lahr的眼神總是炯炯有神。或許下一次,當你興高采烈地從售票員手中接過入場卷時,可以注意一下對方那老虎般銳利的眼神,他也許會是下一個大人物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