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ncan之後,再無Duncan…

Timmy 不會再走進門來拯救我們大家了,現在我們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 R.C. Buford

緬懷基石:
Popovich與Buford暢談Duncan,Duncan親上節目述說自己的退休心路

就在週一 Tim Duncan 閃電又低調的宣布退休後,讓許多仍懷抱最後希望的刺迷們只能驚愕的接受這事實,而對於這個世代最偉大的球員的離去,沒有任何大場面的記者會或是絢爛的退休儀式,我們只看到馬刺官網簡短的公告此一訊息,沒有任何一句 Duncan 本人的聲明,只有馬刺以球團的第三方角色淡淡的述說著 Duncan 決定退休。

馬刺官網新聞稿:

Tim Duncan 宣布退休

五屆冠軍 Duncan 決定結束在聖城的 19 年職業生涯

聖安東尼奧(2016.7.11)訊–聖安東尼奧前鋒 Tim Duncan 今日宣布他將結束 19 年來的生涯。自從選秀選來 Duncan 後,馬刺已經贏得五座冠軍、例行賽拿下 1072 勝 438 敗,這期間勝率達 71%,也是 NBA 史上任一 19 年期間的歷史最佳勝率,更是四大職業運動 NBA、NFL、NHL、MLB 過去 19 年來的最佳勝率紀錄。

馬刺在 1997 年以首輪狀元籤選中 Duncan,而 Duncan 在這 19 年來每季都協助馬刺晉級季後賽,更成為聯盟史上首位橫跨三個 10 年都能以先發身份打進總冠軍賽的球員,銀黑軍團過去 17 季皆創下 50 勝的戰績,並在 Duncan 的 19 年生涯每季都有 60% 勝率以上,這連續的六成勝率球季,也已經寫下美國四大職業球隊的新猷。

40 歲的 Duncan 上季以防守數值 DRPM(5.41)高居聯盟榜首,更在上季成為史上第三位完成個人生涯千勝的球員,然而他是唯一一位千勝都在同一支球隊拿下的球員。上季他協助馬刺締造隊史記錄 67 勝 15 敗,也成為史上僅有兩位生涯 26000 分、15000 籃板、3000 阻攻的球員之一,與 Kareem Abdul-Jabbar 齊名。

Duncan 生涯 15 次入選最佳球隊(並列史上最多紀錄)、15 度榮獲年度防守球隊(史上最多),這 15 次都是同時獲選,一樣也是史上最多紀錄。生涯榮耀還有 1998 年的新人王、兩屆年度 MVP(2002, 2003)、三座 FMVP(1999, 2003, 2005)。

在 Duncan 的職業生涯,他入選過 15 次全明星賽,生涯總計出賽 1392 場,場均 34.0 分鐘、19 分、10.8 籃板、3.0 助攻、2.17 阻攻,命中率達 50.6%(10285-20334),罰球線上則是 69.6%(5896-8468)。

來自威克森林大學的 Duncan 更身披銀黑戰袍寫下了 NBA 生涯總得分 26496 分、15091 籃板、3020 阻攻、47368 分鐘、1392 出賽,全部都是馬刺隊史第一,在助攻(4225)則是排名隊史第三。環顧 NBA 歷史,Duncan 保有史上第五多的 841 場雙十記錄,阻攻總數也高居史上第五,籃板排名史上第六多、得分則是排名第 14 名。

身為史上僅有一位在季後賽上場時間突破 9000 分鐘的球員,Duncan 保有季後賽史上最多的雙十場次(164場)及阻攻總數記錄(568記),籃板排名季後賽史上第三(2859)、得分第六(5172)。Duncan 生涯總計打了 251 場季後賽(史上第二),場均 37.3 分鐘、20.6 分、11.4 籃板、50.1% 命中率(1975-3939)。

Duncan 與隊友 Tony Parker 和 Manu GInobili 也成為史上攜手勝場最多的三巨頭(575場例行賽勝利、126場季後賽勝利)。Duncan 與總教練 Gregg Popovich 則也保有史上球員-教練最多勝場記錄(1001)。Duncan 效力馬刺達 19 年,也與 John Stockton 及 Kobe Bryant 並列史上效力同一球隊最久的前三名球員之一。





隨後,隔日 Gregg Popovich 親自上陣面對記者媒體,在馬刺的訓練場館算是半正式的召開記者會,在主角 Duncan 不在的情況下,身為 Duncan 生涯唯一教練的 Popovich 代表著愛徒,少見真情流露娓娓道來談疾病述說著 Duncan 的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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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vich 的訪談全文:(全文翻譯來自於禁區模範生的Sam)

記者:這一刻終究來到了,相信你和全隊都相當難受。

Gregg Popovich:「我還沒想懂為什麼今天是我站在這裡而不是他(笑),不過我們都知道為什麼,這不是 Tim Duncan 會做的事,他不喜歡得到太多關注。這些事情我們已經說了 19 年了,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在籃球這件事情上做到最好,和隊友坦誠相待,還有成為最愛家人的那個男人,這就是 Duncan。他總是把這些事情擺在優先順位,所以我最好代替他幫他完成最後的訪問,順便跟他道別,儘管出於很多原因這對我來說是個不可能的任務…」
「來到這裡之前,我嘗試去思考要怎麼向你們介紹他,我有一些想法但也許你們會覺得是陳腔濫調。當每個人談論到你最想跟誰一起共度晚餐,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找任何一個人去吃晚餐或吃午餐之類的,你會選誰。你知道的,有些人會選德雷莎修女、耶穌、達賴喇嘛之類的。OK,我都了解,但是如果讓你選一個更現實、更貼近這個世界的人,我想人們或許會對坐在 William Buckley 和 Gore Vidal 聽著他們辯論感興趣,如果你們年紀夠大或許知道我在講誰。他們都是很聰明、很有想法、點子源源不絕的人。但是我可以很誠實的告訴你,嗯… 我最想和 Timmy 共度晚餐,因為他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真誠、最始終如一、最實在的人,他純正的氣質會讓你傾倒,絲毫不遜於 Buckley 或 Vidal 能帶給你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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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 Timmy 共享每個時刻會讓人在許多部份得到昇華,多數人對他的睿智一無所知,他讓我想到 John Cleese,智慧、精闢還帶一點挖苦。沒有人知道這樣的 Timmy。我可以在比賽中用嚴苛的標準怒斥他為什麼不搶籃板,就在所有球員面前,然後回到場上的時候,他會對著你說『謝謝你的鼓勵,Pop!』『謝謝你的支持,Pop!』然後兩個眼珠咕嚕咕嚕地轉,然後大家開始笑成一片,人們看不到這些小事,但是他的隊友看得到—這是隊友為什麼都喜歡他,因為他是你能想像得到最好的隊友。」

「想一下有多少人跟他做過隊友吧!Tim Duncan 做的事就是舉起手摟住他們的肩膀,就是這樣讓他們感到溫暖和安全感,讓他們可以在馬刺成為最好的球員,我們有許多球員來到這裡取得成功之後獲得其他球隊的賞識,這都是因為 Tim Duncan 建立了一個這樣的環境,所以無論是誰來到這裡都能獲得成長,然後為他們的家庭賺進生活費,而我們都感激著他。」

「我不是故作謙卑或是裝模作樣,在我身邊的每個人都很了解我的脾氣,如果不是 Tim Duncan 我可能會在一個美國某個地方名不見經傳的小聯盟,頂著肥大的肚子試著打幾場籃球或是執教一支球隊。他是我站在這裡的原因,這些年來他為無數的制服組成員和教練提供溫飽的機會,而他從來沒多說什麼,只是每天做他該做的事情。提早來訓練,很晚才回去,從最高層到最底層的每一個人,他無時無刻想幫助你,這就是 Dunc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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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無可取代的,完全不可能,我們都是獨特的,我認為每個人都是獨特的,但是他對於許多人來說是如此的重要,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想到他即將退役,就讓我很難想像,訓練、比賽、球隊巴士、吃著胡蘿蔔蛋糕時,他卻已經不在,,生活中的每一刻少了他的身影。」

「他對自己完全真誠,昨天我看了一篇文章,我不太看這些東西,因為你們寫的大多都是垃圾(笑),但這是 Jason Gay 在華爾街日報寫的。他真的寫得不錯,我不知道他平時看了多少籃球,或是他從哪個管道寫出這篇文章,但是他對 Duncan 關於經典、謙遜和持之以恆的解讀很棒。」

「你不會看到 Timmy 搥胸頓足,很多人都會這麼做彷彿自己是這個世界第一個完成扣籃的人類,他不會指著天空,他不會在鏡頭面前耍寶,他只是認真打球,我們對於這件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但是這一切並不平凡,而且值得被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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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篇文章的作者 Jason Gay,我記得他是這樣寫的,Duncan 比任何人都擅長把自已隱藏在平凡之中,而這是真的,我想找一個類似的人。我是個吃貨,一個對美食和美酒有偏執的人,所以第一個浮現在我腦海的是 Anthony Bourdain,如果不是老饕我想沒有多少人知道他。他寫的第一本書就出名,突然就加入了 CNN,開始主持自己的旅遊節目,他是個非常博學又敏銳的人,大家都喜歡他,他聊 Ramones 合唱團、聊烈酒也聊美食,然後每個人都在問,這傢伙到底是誰,事實上他一直都在那裡,只是大家剛開始都不會注意到他。」

「Timmy 也是這樣,他一直都是那個位置最偉大的球員,然後現在大家才說『喔!是的!』但是像這樣的頭銜他是不會在意的。」
「看過,我們都知道 Timmy 已經畢業了,但是他對於自己的專業非常認真,這是他非常珍視且自豪的東西,但是在這個時刻我可以告訴你最讓他開心的事情是,我是站在他的角度希望我沒說錯,但我想除了球迷和隊友之外,最讓他開心的事情就是在比賽開始之前能和兩個孩子在板凳上玩耍,這就是 Duncan,始終如一。」



(記者: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他要退役的?)

「我什麼時候知道並不重要…」

(記者:很多球隊失去球星後會陷入很長的重建期,但是馬刺並沒有,Duncan 的無私,尤其是薪資的犧牲對此有多大的幫助?)

「Timmy,還有其他人, 尤其是 Manu 和 Tony,過去幾年他們犧牲了許多讓我們可以把球隊組合再一起,當然 RC 和制服組在提升團隊天賦和挖掘璞玉的成就非常驚人,我想這點是鮮少人知道或注意到的,是這一切的因素組合起來讓我們成為一支具有競爭力的球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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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Tim 熱愛比賽,你也希望看到他在場上,你們有聊過未來他成為球隊的一份子繼續帶來幫助嗎?)

「你我都心知肚明,他太聰明所以不適合執教,這是肯定的,我不認為我們未來有機會看到 Timmy 在底線走來走去。但是我有種感覺,他好歹至少會考慮重回馬刺的提案,就算兼職也無妨,我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形式。但是我會盡我最大的可能把他更長久的留在這裡,因為他對每個人具有太多意義,就像我前面說的。」

(記者:Duncan離去之後,球隊會最懷念哪個部分?)

「我想… 是這幾年他為這支球隊帶來的光環和指標性人物的形象吧!有他守護籃框帶來的安全感,他是球隊運轉的軸心,所有諸如此類的。即使他現在已經不能像過去得這麼多分,人們依舊不了解他的防守端有多麼有效率。看看他去年個人防守效率排名,你會非常快了解這個事實。」

「進攻上,大家看到他所站的位置就知道該怎麼跑位,當場上球員打得毫無章法,他會挺身而出執行正確的戰術。就算不再能貢獻和過去相同的數據,他依舊知道他在進攻端的角色,去年能贏下 67 場比賽也是因為他依舊是攻防兩端的核心,即使其他的球員得分更多。我們會想念這些,然後試圖找尋解決之道,其他球員必須站出來接管領袖位置,那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誰能站出來成為那個沉默的領袖,誰能獲得大家的響應和尊重並持續讓身邊的人成長?沒有太多人具備這樣的能力,我們會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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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拿這冠軍退役是最浪漫的結局,Tim 的謝幕算是功成身退嗎?)

「每個人不同,每個人會在不同的時間因為不同的原因選擇告別。奪冠退役是大家最希望看到 Timmy 離開舞台的方式。他是個始終如一的人,他的價值觀和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毫無差別。」

「我依然記得他父親過世之前,他的父親看著我的眼睛說,我希望你向我保證當他離開舞台的那一刻,他還是現在的他。在這方面是的,Timmy 沒有變,他的成長經歷和我們沒什麼不一樣,但是當他加入馬刺的那一刻,他的內心就已經超然物外了,即使之後獲得如此崇高的讚譽和成就,他依舊是那個熟悉的 Duncan,從未改變。」

(記者:你有嘗試挽回他的心意嗎?)

「沒有,我已經厭倦執教他了,他太頑固了(笑)。我從來不會嘗試去改變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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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你是如何評價 Duncan 受教的特質?)

「你問道重點了,他很樂意接受我和教練團給他的紙倒,吹毛求疵的那種。一個球員打得好、打得差,不過如此而已,他的受教讓我們達成許多成就,因為他為每個通過大門的球員定了基調,當每個球員都像他願意接受並渴求相同的目標和指導,後續的回饋是驚人的。如果大家都像無頭蒼蠅朝著不同的方向前進,執教起來將非常困難,所以他的特質是我們成功的關鍵。」



(記者:他如何展現領導力?)

「領導能力的展現方式有很多種,他是屬於安靜的那一種。他不會嘗試引起大家注意,不會來個盛大的演說,他開口總是一針見血,他深知少即是多的道理,所以當他發言肯定是有意義的。他以身作則,他有宏觀的視野,他認真觀察每個人然後接納他們的不同,不會戴著有色眼鏡去衡量對方,他不需要特別去要求其他人,因為從每天的訓練和比賽,大家自然會瞭解他的想法。看看他如何面對失敗,如何從 2013 年對熱火隊的失利中爬起,如何在隔年扳回一城。他用身體力行領導這個團隊。」
(記者:有哪一場比賽是你比較印象深刻的嗎?)

「沒有。」

「不過我記得他剛來的時候有場夏季聯賽,Ostertag 蓋了他一個火鍋,那非常酷(笑)。」



(Popovich談Duncan的完整影片)



接著 Duncan 一紙親筆寫下的告別公開信,更難得親上節目(也是因為主持人為同樣來自維京群島的好友)暢談自己的心路歷程與退休的決定。





在低調的建隊基石 Duncan 以及同樣低調的歷史名帥 Popovich 之後,更為低調的 NBA 頂尖總管 R.C. Buford 也在昨日參與夏季聯賽的中場空檔,出面接受 Yahoo! 知名記者 Adrian Wojnarowski 的採訪,如同 Duncan 與 Popovich,Buford 也很完整的闡述他對於 Duncan 離去的點滴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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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的確難得一見,馬刺王朝奠基三巨頭:球員 Duncan、教練 Popovich 與總管 Buford 竟然在 48 小時內接連公開受訪。

才剛榮獲上季年度最佳總管的 Buford,不僅在上個休賽季自由球員市場成功挖角 LaMarcus Aldridge,底薪簽入 David West,跨海挖寶到 Boban Marjanovic,上個夏天還成功續簽 Danny Green、Kawhi Leonard、Tim Duncan 與 Manu Ginobili,最終馬刺更締造出隊史最佳的 67 勝戰績。不過在隊史第一人宣布退休後,馬刺將正式進入後 Duncan 時代,處於這新舊交替之際,這位低調又前瞻的銀黑軍團操盤手,談起舊時代巨人 Duncan 的離去,也真性情的述說了許多另一個面向的 Tim Duncan。



Buford 的訪談全文:

Buford 先談起 Duncan 的退休影響:「我認為這絕對是很苦甜交加、憂喜參半的時刻,但也給我們一個機會去回憶思索,過去近 20 年來的成功、友誼、關係,這是我們一開始合作時所無法想像的。與此同時,我們也體認到作為長久以來基石的他,已經離開,接下來將是我們球團全部人的責任了,一起試著去填補他離開後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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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被問起這麼長久以來的合作,加上彼此一起成長,這期間的關係又是如何?

「他來的時候大概 20 歲,他唸完四年大學,他來到聯盟時還很年輕,然而我們一起成長,他應該才是繼續留在這裡的人(笑),而不是我們,我們在這些年來受益於他更多。」

Woj 也詢問起 Buford,要怎麼向 Duncan 說聲謝謝呢?尤其想到 Duncan 的作風,一定不想聽到謝謝,也不想獲得行禮如儀的制式再見。

「謝謝兩字絕對不夠。他所貢獻給球團的,所給予我們每個人的,以及對球員、教練或是工作人員職涯以及整個球團的意義,都是千言萬語也無法表達感謝之意的,所以是不可能僅僅兩字謝謝就足夠的。我認為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努力完成他所設定的目標,並協助他的生涯達成他自己的標準。」



Woj 也提及當今籃壇潮流都在跟隨馬刺的藍圖與體系,這是否就是 Tim 所締造的文化?

「我認為這文化由來已久,馬刺本來就是支很驕傲光榮的 ABA 球隊,從 George Gervin 和 James Silas 以來一直都有很棒的文化特質。所以我不清楚馬刺文化是否就只是今日這般而已,但我認為如今的成功以及球迷的支持,其實已經延續很久了。而當年 David (Robinson)才剛在一兩年前拿過 MVP,也立刻接受並帶領著 Tim 進入我們球團,這奠定一個共享的基調,我們都是其中的一份子。所以 Tim 在過去 19 年來都繼續著這個文化傳承,而我們也一直希望他能夠繼續驅動引領著這個文化,即便後來角色身份有所不同,但每個人都能從 Tim 那裡學習到這充滿價值的一課,以便我們繼續前進,我們也希望這文化能一直傳承下去。大家都能尊敬珍惜前人結晶,並試著融合新血,繼續打造新的文化,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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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j 也問起休賽季或是比賽日的練習時,Duncan 對於身邊的人會有什麼要求?

「他只對自己有所要求,而那方式反而使得我們全部的人都去更加要求自己。當他有更多期許要求時,你可以看得出來,但那是奠基於他對自己的嚴加要求與傑出表現。他其實很少主動有目的去帶領全隊,幾乎是沒有的,但他的方式卻是授權給隊上的其他人,讓大家一起參與、共同承擔。我聽過有些球隊的麻煩在於球員會遲到,Tim 和我們從不需要去擔心遲到問題,對我們而言這不過就是團隊的互相尊重,大家都不會想要遲到,他們會準時來練球,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享受在一起的時光。我想這是另一種 Pop、Manu 及 Tony 所傳承的文化,要知道他們也分享這種精神給許多人,我們球隊在 2000 年初期的成員與 2000 年後期有很大的不同,然後又跟 2010 年的成員有所不同,現在又都不一樣了,所以這並不是只是一小群成員彼此分享這個價值,而是建立了一個責任文化,並且很清楚的是由他打下根基。」
接下來問道在 Duncan 帶領下,馬刺盛世這麼久以來有過許多不同的冠軍成員與球隊風格,但隨著 Duncan 年歲增長,或是當年正值 MVP 時期的顛峰,是否 Popovich 與 Buford 會感到壓力,得趕快為 Duncan 找到好的幫手以及提供更多的協助。只要 Duncan 還在這裡,就得給他機會去好好發揮,制服組得想法子找到符合 Duncan 當下狀態的組隊模式,好與 Duncan 一起繼續贏球下去?

「的確這好像是種負擔,但我更認為是彼此分擔,想想有人願意與你一起參與過程、想要成為打造球隊過程的一份子。不過有時候我們所做的決定並不是都那麼討人喜歡,我是指有一段時期 Tim 在隊上的好友都紛紛被交易掉,要知道這對他而言是很艱辛的,像是 Malik Rose、Monty Williams、Corey Alexander、Antonio Daniels… 那時期就好像你是你好友旁的死亡之吻。是的,他承擔起這些重責,這並非自私,而是為了讓球隊做出正確的決定。而我們球隊在不同時期所需要的球員也有所不同,當 Tim、Tony 及 Manu 還年輕且能扛起球隊時,與他們年歲漸長時,所尋找的拼圖是有所分別的。之前能找些體能條件不夠好的老將當作角色球員,諸如 Danny Ferry、Steve Kerr、Terry Porter,然後是 Bowen、Finley、Horry、Brent Barry… 但之後的球隊,則是真的開始去注重 George Hill、Kawhi Leonard、Cory Joseph 與 Danny Green 等小將的發展。所以需要怎樣的成員來打造成功的球隊,這其中有非常多的改變,然而 Tim 還有之後的 Tony 與 Manu,則是我們不變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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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 Woj 追問在這些交易過程中,是否 Duncan 會有異議?彼此間會有爭執嗎?會怎麼討論?以及如何做出最終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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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都是 Tim、Tony、Manu 及 Pop 他們之間自己在討論,有時候我也會一起進去討論。不過通常都是在我們做完研究分析後,他們才一起討論,他們都認為應當一起承擔責任。」

(Woj:那曾經有過你所計畫的交易或是簽約,是他們不滿意的嗎?而且最終還說服你放棄這操作?)

「我不會透露細節,但我得說,隨著待在這行的時間越久,我敢說所有計畫中的交易與簽約,不會有超過 10% 最終能付諸實行。不過不論最終的簽約或交易是否成行,他們的建言都是很重要的因素之一。」

接著 Woj 問起 Duncan 是否會影響 Buford 評估球員的決定?而 Buford 回應了馬刺之所以獨一無二的原因,因為他們首先評估人格,而非單純只看天份。

「一切都始於人,而不是天份才華的評估而已。我們評估人的性格,評估他們能否在與 Tim 這樣的人身邊,還能擔起自己的責任,而不是只評估他們在 Tim 這樣的球員身邊的打球表現如何。Tim 可以跟任何人搭配打球,聯盟沒有比 Tim 更能提升隊友能力的球員了;然而並沒有多少人能夠在與 Tim 這樣的人一起打球下,卻還能善盡起自己的責任,而這就是我們所負責的工作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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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 Buford 談起 Duncan 的卓越工作態度。Woj 問起 Duncan 在訓練營還沒開始前就會前往訓練場館報到,帶著耳機練著投籃,是否這些練球畫面比那些冠軍賽時的關鍵時刻更讓 Buford 印象深刻?Buford 也曾經說過每當從辦公室經過訓練場看到 Duncan 還在練球,總能讓他感到安心。

「是的,因為我認為在練球時的他,是真的感到內心平靜的。他有時常會感到心有不滿,那是因為他追求完美,對自己要求過高,而當他沒能完成自己的標準,那真的讓他內心非常糾葛難過。但他就是熱愛待在球館裡,他上週也還在那裡,一樣在練著球,而且當時他可能已經知道最終的決定為何。所以,即便他之後還是花時間去場上練球,這可不會讓我驚訝的。」

Woj 也問起了 Duncan 的練球習慣,他的投籃機都是自己收好的,從來不假工作人員或球童之手。

「他不想麻煩別人,我認為這就體現了他的謙遜,這也是場館內新人所見到的最佳模範。」

Buford 接著回應馬刺隊內是否會有人爭取上場時間而引發些休息室裡的風波?Popovich 是否交給 Duncan 處理這些?
「我不知道 Pop 是否會把這全部交給某人負責,他們通常都一起面對處理。然而 Bud(Mike budenholzer)曾說 Pop 與 Tim 每年都會離婚一次(笑),偶爾甚至長達一週都互相不講話。」



(問:過去 19 年有需要你出面排解紛爭的時候嗎?)

「他們會自己處裡的,他兩想要自己處理,不想要旁人插手。不過我得說,Tim 並不需要常處理火燒屋子這種情況,他比較常去面對那些狀態與生涯有所起伏的隊友,而 Tim 只要在他們心情不好時摟起他們肩膀,偶爾給予他們支持,就很足夠了。」

談與 Duncan 共事這麼久,如今他要退休的心情與感情。

「當我們在一起時,有許多時刻我都有這種心情,並不是現在才有而已。回首過去,有些時刻人們不斷說著馬刺該重建了,2009 年,10 年、11 年,當我們在首輪輸給灰熊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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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j:我相信我也是當時其中之一)

「總會有這種聲音,說如果這樣行不通,要不要換其他方式?而我們大家會一起進入房間一起討論、 一起努力,我們一直不認為外面的人能夠改變我們所關心、所一起努力的方式,這種日日敲打頑石的精神(pounding the rock),所以我們從不認為該打掉重建,因為不會有比現在房間內這群更好的傢伙了,或許這裡的人還不夠好,但我們會持續盡己所能讓這裡變得更好,而房間裡的人是不會變的。」



談 Duncan 走進球場裡所帶來的影響與氛圍。

「是啊,每個球季後,他大多是第一個回來練球的人。他不是回來浪費時間的,他回來是有目的的。有些年我們最終沒有達到預定目標,他就會更早回來,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認為他讓大家失望了。但要知道歷經了漫長的職業生涯後,他的膝蓋狀況並不好,上季也有筋膜炎困擾,(之所以退休)原因並不是因為季末無法打出他自己的最佳表現,也並非他後來打得太糟,主要還是他的身體狀況。一年前,當他身體狀態不錯,他仍然還是個 NBA 頂尖球星、入選 NBA 年度球隊。然而去年 12 月時他唯一好的膝蓋卻也扭了一下,而看來我們也無法讓他膝蓋康復了,時間終於到了,他的身體最終限制住了他,讓他無法隨心所欲的打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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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ncan 本來的左膝就有嚴重傷勢,在 2000 年的大傷開刀後,Duncan 的左膝就得帶著護具,甚至是有支架的金屬護具。而上季 12 月的扭傷,導致 Duncan 唯一倚賴的右膝也出了問題… Buford 說那使得 Duncan 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他的膝蓋狀態可以,沒有傷勢如此嚴重,我認為他完全想要再繼續打下去。」



談傷勢,談看到 Duncan 今年打得掙扎,是否感到難過。

「看到他打得如此掙扎,是很於心不忍的,但看他打球並不覺得辛苦,因為他在場上細微之處的表現,依然是球賽最美妙的部分。他指導引領隊上年輕球員的方式,像是配合球隊方向,屈身幕後以協助 LaMarcus 及 Kawhi 負起更多的責任,也指導 Boban 這位三年前幾乎要放棄籃球的小子,如今成為一個高效率球員,並獲得一個更好的機會。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但看他上場打球還是很棒,因為他是如此傑出,能用各種不一樣的方式去影響許多人。」



接著 Woj 問起許多制服組都認為上了年紀的超級巨星最難管理,而 Duncan 樂於讓位給 Kawhi 與 LaMarcus 是否讓 Buford 等人的工作變得更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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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現在才這麼做,早在十年前 Manu 與 Tony 做好準備承擔更大的責任時,他就這麼做了。當時他才 30 歲而已,他犧牲了自己,這可能放棄掉兩次年度 MVP 的可能。為了球隊好,他讓這些球員有機會成長並獲得更多機會承擔責任。而區別他與其他球員分別之處,就是聽聽其他球員常常是說『我的隊友』或是『這是我的球隊』或是『我的支援角色們』,但我從未聽過 Tim 說這是我的球隊、別人是他的支援角色,他把每個人都提高到跟他一樣的水平等級,他只會說這是『我們的球隊』,打從他踏入球館的第一秒時他就這麼做了,而當 David 步入生涯遲暮時,他也很尊敬 David。」
(Woj:David 是否給了他一個藍圖,讓 Tim 知道該如何變老?)

「是的,我不知道那是否有個藍圖,他兩個性南轅北轍,但他兩聯手威力無窮,他們攜手有這麼大的影響力。而我想 David 當年並無意去影響 Tim,只不過 Tim 真的很聰明,他看著並學習著,所以我知道他從 David 那裡學到不少。」

談 2000 年的自由球員大戰:

「我們大概不能搞得更糟了。我們花上許多年就為了那一刻,而我們正走到一個時代的盡頭,Avery Johnson 老了,上了年紀的還有 Sean Elliott、Mario Elie 等那些與他一起贏得第一個冠軍的隊友,他們都快到生涯的終點。而奧蘭多有許多選秀權、迪士尼樂園,有著非常光明的願景,我們太過聚焦在試圖去說服他奧蘭多並不適合他,而沒去專注於我們是怎麼樣的球隊。那場會談,我們報告分享給 Tim 的內容真是場災難,結束後,我知道我們搞砸了,最終拯救我們的是 Pop 與 Tim 間的關係與信任,奧蘭多真的擘畫了一個很棒的藍圖,十分具吸引力,他們有足夠的薪資空間簽下兩位王牌球員,當時我們則辦不到。當天最後,David 搭機半夜從夏威夷趕回來,相約 Tim 到他家用餐,兩人非常真誠的對談,離開 David 家後,Tim 去了 Pop 那裡,他兩互擁長談、又哭又笑,我想就是那時候,事情變得清楚真實了起來,這才是我們的樣子… 我們無法告訴你將來會如何,但希望你能夠相信我們。David 與 Tim 間彼此敬重,而我想此時我們的自信也因此重現,那時變得非常清楚,別想著試圖變成別人,要知道自己是誰,知道什麼是成功的關鍵。想假扮成別人,這是不會成功的,至少在我們所處的環境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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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j:真的有到搞砸那麼糟糕?)

「真的搞砸了。但有趣的是,那會面結束後,我們立刻飛去另一個自由球員那裡進行會談,而這次我們開始做自己了,我們知道我們提出的合約內容對方或許不會買帳,但我們與對方也建立真正的交情,而幸運的是 Tim 給了我們機會,而真的是他與 Pop 之間真誠的關係,最終拯救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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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有沒有變好,但我們更加瞭解自己是誰,如果我們想成功,就得先做自己。如果把這事交給 Pop 一個人來做,或許他更在行,不過我們花太多時間想得太複雜,這反而讓我們走入死路。」

談 Duncan 退休後的一些手續作業,比如說揮棄 Duncan、將其薪水分期給付。

「(笑)按下按鈕寄出這些文件,會是你最討厭做的事情之一,但我收到一個很聰明的回覆,收到這封信件的聯盟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她 email 回給我說,她是否能夠否決這項要求(笑)?是的,這就是些文書作業,但最難受的,是你發現 Tim 不會再走進門來拯救我們,我們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Woj:交易 Steve Kerr 也有同樣的想法嗎?)

「1999 年封館球季,我們先簽後換從公牛那裡交易來 Kerr,當時公牛也才剛完成最後一道程序宣布裁撤掉 Michael Jordan,我感覺好似死神在 Michael 被裁撤掉後,就一直待在旁邊靜靜等著 Tim 了。」

談 Duncan 的影響力。

「我懂每個人的感受,不只是 Pop 與 Tim,更是隊上每位成員、球迷、甚至整個聯盟,Tim 對於整個聯盟有很大的影響力,我們在拉斯維加斯的夏季聯盟,看到這麼多球隊、球員,不管來參賽或來觀戰的,都看到他們的敬仰,不僅是給予 Tim 這位籃球球員,更是對 Tim 這個人,親眼見到這些,讓我感覺意義非凡。你會希望 Tim 意識到這些感覺,看到推特上上百萬人們對他的支持,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注意這些,但你會希望他能珍惜感激曾帶給這麼多人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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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 Duncan 超乎球隊、超乎籃球的影響。

「是的,但是他之所以如此特別,就是這些並不是他如此去做的原因。通常人們會為自己設定標準,那是因為他們認為別人對自己有所期待。但 Tim 就只是做自己而已,因為他就是他,而他就只是他父母的孩子罷了,還有他從他父母與聖克洛伊島那裡所習得的價值觀。我們都聽過了他與母親間的關係,而他母親在他 14 歲時過世,他父親也過世了,他父親過世前交代 Pop:『請保證當他離開球場時,他依舊是今天的他,不曾改變』,他們在天之靈如果看到,會欣慰的…(哽咽)」



(Woj:RC,謝謝你今天抽空前來。)

「抱歉…」

(Woj:不,不會的,他是個特別的球員,在籃球中有著特別的地位。夏季聯盟即將繼續進行,總會有下一場比賽…)

「是的,但是再也不會有下一個 Tim Duncan 了。」



是的,Duncan之後,再無Duncan。